Uber的“救火队长”快被“榨干”了创投圈

砍柴网 / 福尔摩望 / 2018-04-10 19:29
自加入公司以来,Khosrowshahi扮演了奉承者、外交官、谈判者和推销员的角色。

印度城市古尔冈在印地文中指“古鲁的村庄”,这座位于新德里以南20英里的城市是科技商业中心,公路上到处都是自动人力车、嘟嘟排气的大巴和偶尔伫立的牛。这座城市的玻璃高层建筑容纳了数十家跨国企业,包括百事可乐、谷歌和微软。

某个早晨,一辆白色SUV停在了一栋建筑前,这栋建筑是共乘公司Uber在印度最大的办事处,车内走出了一个人,Uber的新首席执行官Dara Khosrowshahi。

在Uber简约的大堂中,两名当地员工接待了Khosrowshahi,并引领他进行了一场传统印度教点灯仪式Aarti。这一仪式不仅消除了消极情绪,还带来了轻松和乐观的氛围,预示着一个吉祥的开始。

Khosrowshahi微笑着,在被玫瑰花和大丽花花瓣包围的青铜灯上点燃酥油浸湿的灯芯。一名女性Uber员工在他的额头点上一粒朱砂,并递给他一束鲜花。身穿黑色西装、白色礼服衬衫和修身的牛仔裤,他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新世纪撤退中逃出来的企业高管。

几分钟后,Khosrowshahi被带到食堂,与一群Uber印度员工会面。他似乎很疲倦。此前,他经历了两天的日本之旅,访问了丰田工厂,并游说政府官员让Uber在日本扩张。此后,他直接飞到了印度。现在,他已经在印度待了一天多。 

新CEO的角色:Uber的奉承者、外交官、谈判者和推销员

虽然Uber在印度正处于亏损状态,但增长还是迅速的。Khosrowshahi的时间安排涉及了多次与印度政治家和监管者的会面,包括与首相莫迪的夜间会议。当地的政策专家向Khosrowshahi简要汇报了他的谈话要点。他被建议将Uber司机看作“微型企业家”,Uber印度的首席业务官指出,这一术语“会温暖政客的心。”

在食堂中,Uber印度分公司的总裁向Khosrowshahi问了一系列问题:  

“如果你能回到过去,你会告诉22岁的你什么?”

Khosrowshahi说:“尽快跳出投资银行领域。”

“你读的最后一本书是什么?”

“让我想想。我不敢相信答案是这个。是有关特朗普的书《Fire and Fury》。”人群发出笑声。

“这是我第一次来印度,”四十八岁的Khosrowshahi说道。当他还是在线旅游公司Expedia的CEO时,他被拒签了,就因为伊朗背景和穆斯林名字。但是,“显然,Uber的魅力更大。”人群报以热烈的掌声。

Khosrowshahi谈到了Uber的未来,包括准备2019年上市的计划,以及增长20-30倍的目标。然后他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由于过去发生过很多事情,公司希望我能参与其中,”他说。“我们可能在为增长做正确的事情,总是考虑竞争似乎有点过分,我们也犯了很多错误。”他不需要列出这些错误,其中很多都已经被公众所熟知。“错误本身并不是一件坏事,”他接着说。“问题是,你从这些错误中学到了什么?2017年是非常艰难的一年,但是会让我们成为一家更好的公司。”

去年八月,当Khosrowshahi接受了CEO任职时,他也接手了硅谷最成功也最受丑闻困扰的公司之一。Uber一直都在积极地扩张,无论是对待竞争公司还是政府监管,它都采取了推翻一切障碍的做法,这一策略在很多方面都起到了作用。在Uber于旧金山提供第一辆高级轿车服务的七年后,它已经成为世界最知名的品牌之一,也是世界最大的私有股权企业之一,被投资者估值为720亿美元。Uber现在拥有8000名员工,在73个国家运营业务。

除了提供乘车服务外,它还提供外卖服务(Uber Eats)。其工程师也正在开发垂直起降的飞行器(Uber Elevate)和无人驾驶汽车。Uber的无人驾驶汽车项目消耗了大量资源,但在今年3月却遇到了重大的挫折,一名亚利桑那州的行人被一辆Uber自动驾驶汽车撞死。

自加入公司以来,Khosrowshahi扮演了奉承者、外交官、谈判者和推销员的角色。他被Uber董事会选中的部分原因就在于其个性:愉快、不妥协的态度,以及让投资者感到舒适的企业谈话腔。Uber前任CEO卡兰尼克已经让公司取得了非凡的成功。但由于硅谷的文化认为结果高于一切,所以在他的领导下,Uber的声誉不怎么样。

Khosrowshahi访问新德里还将会目睹Uber历史上最糟糕的一幕。2014年,一名女乘客指控受到Uber司机的强奸。据报道,之后卡兰尼克推测这起袭击事件是由一个名叫Ola的印度竞争对手操控的,而一名Uber经理获得了该受害者的机密医疗记录。(这位经理随后被解雇,卡兰尼克也否认了这些报道。)事实证明,这名司机被多次举报存在不正当行为,而Uber都未能作出反应。

去年夏天,一群投资者迫使卡兰尼克辞去了CEO一职。Uber正处于联邦调查之下,面临5起问讯。此外,该公司还面临着多起民事诉讼,包括性别歧视、司机投诉以及2016年的大规模数据泄漏。

Uber声誉的大幅下跌撼动了整个硅谷,曾经,即使面对相反的证据,硅谷都习惯把自己视为正义的力量。风险投资公司Venrock的合伙人Nick Beim告诉我:“这家特别的公司做过头了。它给硅谷蒙上了阴影。”与此同时,Uber持续的财务成功加深了粗鲁行为也会得到回报的想法。“如果可以赚很多钱,是不是可以做出不道德的行为?”Beim问道。“这是不应该的,但这也是硅谷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Uber董事会希望Khosrowshahi能够修复公司的形象。“他是一个善于处理关系的人,”曾投资Uber的GV管理合伙人David Krane告诉我。“他更有耐心。”Uber董事Arianna Huffington将他比作罗马皇帝Marcus Aurelius:“Aurelius在处理瘟疫、入侵和背叛时,总是能够保持镇定。Khosrowshahi也具有这样的品质。”

Khosrowshahi现在的任务是将这个笨拙、雄心勃勃的企业转变为更为传统的企业,但不牺牲最初使其成功的属性。一名Uber投资者告诉我,“经常出现Uber身上的一个词汇是‘激烈’。我喜欢这个词。但它也绝对会被做的太过。”他说,这个问题是:“Dara如何保持文化的积极方面,改变迫切需要改变的方面,同时仍然保持激烈地竞争?” 

曾经的硅谷骄傲:野蛮发展的Uber和卡兰尼克

Uber最初源于一些年轻科技企业家的想法,这些人想要以一种更加效率的方式在旧金山搭乘出租车。2008年,一位名叫Garrett Camp的加拿大软件程序员开始研究使用智能手机召唤城镇汽车的概念,并与他的朋友卡兰尼克一起创办了企业。Uber最初专注于豪华的黑色轿车服务,但卡兰尼克很快采用了该公司主要竞争对手Lyft的模式,允许司机使用自己的车辆来运送乘客。

从一开始,Uber的业务就是属于违法的。大多数城市的出租车服务都受到严格控制,该公司并没有试图说服监管者让其运营,而是选择忽视大多数监管。结果,这让Uber在任何时候都显得很好斗。(卡兰尼克曾经说过,“我们正在进行一场政治运动,候选人是Uber,对手是一个叫做出租车的混蛋。”)

2010年的一天,当卡兰尼克被任命为CEO时(当时的公司名称是UberCab),一封来自旧金山交通局和加利福尼亚公用事业委员会的停止和终止信函,认定这家新公司显然属于出租车服务,因此属于其管辖范围。根据Brad Stone的书《The Upstarts》,卡兰尼克只是简单地从公司名称中删除了“Cab”一词,就驳回了这封信。

随着该公司扩展到其他地区,包括纽约、西雅图、芝加哥、波士顿和华盛顿特区,它都采用了相同的策略:避免与地方当局接触,直到服务上线。游击队式的团队被送到国外城市,2011年从巴黎开始,2012年进驻伦敦,他们在那里采取了相同的脚本。在许多地方,用户都非常热情地欢迎Uber。但该公司的到来也导致了出租车司机的街头抗议、监管机构的诉讼以及避税指控。Uber在世界各地遭遇罚款和禁令。在法国,其高管因涉嫌非法服务而被捕。在首尔,卡兰尼克被缺席起诉。

虽然存在争议,但Uber受到了硅谷和华尔街投资者的推崇,其中许多人都认为该公司的业务凸显出了行业的混乱。2011年2月,风险投资公司Benchmark成为了Uber的主要投资者,以6000万美元的估值提供了1200万美元的融资,Benchmark的合伙人Bill Gurley加入了Uber董事会。两年后,纸面上的估值达到了35亿美元。很少有私人公司的股份价值会如此迅速地上涨,其他投资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一时间,TPG、Menlo Ventures、First Round Capital、Lowercase Capital、高盛、富达和软银都争先恐后地成为了Uber的投资者。卡兰尼克平衡着潜在的投资者,在拿钱的时候会规定交易条款,给予他不同寻常的影响力,包括对董事会多数投票的有效控制。联合创始人灵活地利用着人们提供给的融资,这意味着Uber几乎没有限制的获取资本,而行动上很少受限。

2015年9月,卡兰尼克在拉斯维加斯安排了一次企业退出。Beyoncé和DJ David Guetta到场进行了派对音乐表演。这场退出的核心是一个奇异的展示,卡兰尼克穿着实验装,介绍了他与首席产品官Jeff Holden一起创造的14种文化价值。

据一位与会者说,卡兰尼克花了很长时间来提出这些价值观,包括“superpumped”(特别充满活力,这是卡兰尼克最喜欢的词语之一)、“任人唯贤和小心谨慎”(最好的想法应该胜出,人们不应该因为担心冒犯同事而有所保留)、“让建造者建造”(不要试图限制高绩效者),以及“永远保持胡思乱想”。 

卡兰尼克带Uber陷入负面新闻的泥潭

2017年1月标志着Uber糟糕一年的开始。公司的增长非常快。Uber高级技术部门负责人Eric Meyhofer告诉我,“我们在七年内从0增长到了700亿美元。而这一过程,福特花了70年时间。”(他形容在这家公司工作就好比在点燃的火箭上把头伸出窗外。)然而,Uber缺乏建立业务的基础设施。没有首席财务官或首席运营官,这对于在严格管理的行业中经营这样规模的公司来说是罕见的。

1月27日,在特朗普总统颁布了全面的移民禁令之后,该公司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公共关系灾难之中。这项禁令导致全国各地发生自发性抗议活动,其中包括在纽约约翰肯尼迪国际机场发生的自发抗议活动。出租车联盟宣布与抗议者团结一致,旗下出租车不会在机场接载乘客。

Uber告诉司机,它会暂停激增定价,这会导致在高需求时期价格飞涨。公众将此举解释为企图破坏出租车罢工。(Uber坚称这是一个误解。)一项“删除Uber”运动从社交媒体上开始蔓延,最终导致20万人从手机上删除了Uber应用。

大约在同一时间,Uber聘请了新的人力资源总监、来自谷歌的Liane Hornsey。Hornsey说,当她告知职业上的关系人有关她的新职位时,她收到了奇怪的反馈。人们告诉她,Uber的声誉很差,并且说,“哦,他们真的需要你。”Hornsey的最初印象是许多员工似乎焦虑不安,工作过度。卡兰尼克提倡内部竞争,不同的团队在同一个项目上互相争斗,这导致了员工之间存在秘密、缺乏合作且充满敌意。Hornsey认为团队:“没有信任感,没有‘我们一起构建公司’的意识。”

性别歧视的问题在那时还没有那么明显。“有些员工提出了这一方面的想法,”Hornsey说。“但没有引起我的重视。”随后,2月19日,一位名叫Susan Fowler的前Uber工程师在网上发布了一份短文,声称Uber的人力资源部门未能解决性骚扰问题。短文于星期天发布,当Hornsey第一次读到时,她正和自己的丈夫坐在汽车里。她惊呆了。卡兰尼克和公司最高级别的女性——Hornsey、Uber北美主管Rachel Holt和公共与政府关系部门主管Rachel Whetstone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讨论了要如何应对。这位董事会里唯一的女性,也通过电话参与了会议。

“这是不是真的?说了这样的话”Hornsey问道。“我只听到,‘天啊,如果这是真的,我们需要严肃对待。’” 该公司雇佣了前美国司法部长Eric Holder,来负责领导对Uber文化的外部调查。另一家律师事务所Perkins Coie也受聘调查Fowler的指控和其他不当行为的指控。两天后,作为企业内部治疗师角色的Huffington为Uber的文化价值增加了一条:“不允许任何有才能的混蛋存在于公司之中。”

负面新闻不断累积。2月23日,谷歌旗下的自动驾驶部门Waymo向Uber提起了诉讼,指控Uber盗窃了涉及激光雷达的机密信息。2月26日,一位高级别的Uber员工被公司发现他曾因为性骚扰指控而离开谷歌之后,Uber解雇了他。

两天后,就在Uber准备宣布修复和司机的关系之时,彭博社发布了一段视频,这段视频显示卡兰尼克坐在一辆豪华Uber黑色汽车后座,与两名年轻女性玩耍。在视频中,在司机抱怨Uber降低费用、盈利减少之后,卡兰尼克与司机陷入了争吵。争论升级,卡兰尼克愤怒地告诉司机,“有些人不喜欢为自己的狗屎行为负责。他们把生活中的一切都归咎于别人!”

三天后,《纽约时报》报道了一个名为Greyball的Uber秘密内部计划,该计划向执法人员和政府官员提供假冒版本的Uber应用,以阻止对服务的调查。随后,有报道挖出了另一个隐藏项目,名为Hell,Uber利用这一项目来识别曾为Lyft工作过的司机,并试图挖墙脚。

Lyft的企业形象,包括粉红色的标志,比Uber的更受欢迎,而这家公司完全没有一点丑闻。由于司机不断从Uber叛逃,Lyft从曾经的落水狗变成了强大的竞争对手,筹集了17亿美元的融资,其股价在美国市场上增长了30%多。与此同时,Uber员工的士气越来越低落。

Uber旧金山前任总经理Wayne Ting(现在是Khosrowshahi的首席员工)告诉我,“我认为,2017年让我们中的很多人从媒体中了解到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令人震惊,也是不可原谅的。”Ting将2017年描述为一种“体外体验”。“这引起了很多反思,”他说。“我想留下来吗?为了让我想留下来,我需要看到什么变化?“

一位前Uber员工告诉我,旧金山办事处的人员产生了担忧,但并不是因为新闻头条内的故事。“大家都在讨论公司的商业模式是否可行,”他说。Uber花费了数十亿美元补贴出行,只是为了保持费率低廉和保住乘客。它的竞争对手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Uber能够盈利的唯一方法就是增加出行数量并提高每次出行的价格。但只要Lyft或其他竞争对手继续提供折扣,提高价格是不可能的,因为消费者可以切换到更便宜的应用。只要风险投资不断涌入共乘行业,Uber的竞争对手就会不断提供折扣。这位前雇员告诉我说:“如何减少对出行的补贴又不损失体量是一个很大的数学难题。”2017年,Uber大幅增长,但也报告了44.7亿美元的损失。

在六月初,Uber宣布了对工作场所不当行为的两项调查结果。该公司已经解雇了20名员工,并对其他31人进行了培训或辅导。6月11日,包括卡兰尼克在内的Uber董事会齐聚一堂,听取了Holder团队的调查结果,该团队审查了300万份文件,询问了200名现任和前任员工。该报告描绘了该公司的严峻形势,并建议进行47项改革,包括重组董事会以使其更加独立,并限制公司活动中的酒精和毒品使用。一位合规顾问将这份报告形容为“针对这家数十亿美元的企业所遭受的全面职场文化灾难中最引人瞩目的讨论之一。如果你替换了一些商业和法律用语,你可能会认为你正在阅读关于动物之家的报告。” 

被投资人驱逐的创始人

在董事会会议前一周,卡兰尼克的父母发生了划船事故。他的母亲重伤身亡,父亲严重受伤,卡兰尼克非常悲痛。董事会讨论卡兰尼克是否应该请假去进行悼念,也能够缓减负面宣传的压力。

据一名知情人士透露,当时,董事会成员、投资公司TPG的联合创始人David Bonderman告诉卡兰尼克,“特维斯,坦白地说,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公司,但我也无法想象有你的公司。”董事会要求卡兰尼克进行无期限的休假。与此同时,该公司将由一个由十六名高管组成的委员会进行管理。

九天后,Benchmark的两名合伙人向卡兰尼克递交了一份令他非常惊讶的信件,在这份信件中,投资人要去他立即辞职,并威胁他,如果不辞职,将会发起一场针对他的公共运动。目前还不清楚董事会会议后发生了什么,但卡兰尼克遵守了投资人建议,选择了辞职。 

从伊朗贵族到难民,Khosrowshahi的奋斗

Khosrowshahi有时会穿着一件前面印有“我们都是梦想家”的T恤。他经常谈到1978年他的家庭从伊朗逃离,来到美国寻求庇护的经历。当特朗普发布他的移民行政命令时,Expedia与其他技术公司一起宣布支持华盛顿州提起的针对这项禁令的诉讼。此后,Khosrowshahi一直非常明显的藐视总统的政策。8月份,在特朗普对夏洛特维尔暴力抗议活动的反应引起争议之后,Khosrowshahi在Twitter上写到,“我一直在等待我们的总统能够符合大家对他的期望,但是他不断的令我们失望。”

在伊朗革命使该国陷入混乱之前,Khosrowshahi家族在德黑兰享受着一个繁荣的上层阶级生活。一位富有的叔叔住在纽约,Khosrowshahis家族在暂时逃往法国南部之后,移民到了美国,并搬进了Terrytown一个三居室的共管公寓内。他们抵达美国后不久,五十二名美国外交官在德黑兰被扣为人质,这场持续一年多的危机在美国引发了一股反伊朗情绪。这个家族在海外目睹了他们的制造企业被新的伊斯兰政府收归国有。

Khosrowshahi的父母将他们剩余的资源投入到子女教育中,让Khosrowshahi和两个兄弟一起进入了位于Hackly的预科学校学习。Khosrowshahi进入了五年级学习,讲着一口并不完美的英语。“起初这是一个艰难的适应过程,”他告诉我。“但我们知道如何踢足球。我的兄弟是学校里的足球大神。这也是让我们被社会所接受的方面。”Khosrowshahi科学所吸引,他的父亲鼓励他成为一名医生。

Khosrowshahi解释说,“在伊朗,世界英雄要么是工程师要么是医生。”当他十几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回到伊朗去照顾自己生病的父亲,结果被政府逮捕并拘留了六年。Khosrowshahi的母亲留下来照顾三个十几岁的男孩,并在曼哈顿的一家高端女装店担任销售人员,这也是她之前经常光顾的一家店。

Khosrowshahi告诉我:“我认为家里人都有一种共识,即我们失去了一切。”8月,在他对Uber员工的首次讲话中,他更直截了当地说:“你要像移民一样那么拼。”

投资银行Allen&Co.总裁Herb Allen III是Khosrowshahi的同班同学,他曾经参加过这个家庭的晚餐——温暖热闹,往往以棋盘游戏或猜谜游戏结束。Allen说:“他们是我见过的最亲密的家庭,这不仅仅是你必须负担自己的潜力。你承担着全家人的期望,你被希望以某种特殊的方式表现出来。你必须充分利用自己。“

Khosrowshahi进入了布朗大学学习,在那里,他学习了生物电子工程,也沉迷于角色扮演游戏《龙与地下城》。“我既是书呆子,又会和运动员一起出去玩,”他说。他加入了一个水球运动员的兄弟会,在被经常叫错姓名之后,他开始介绍自己是Darren K。他说:“我知道听上去有点像色情明星。”

毕业后,Khosrowshahi在Allen&Co.担任初级投资银行家,他的一个兄弟也在那里工作。在Khosrowshahi第一年结束时,他获得了一笔两万美元的奖金和免费的非洲野生探险。Allen & Co.以向大型媒体公司提供专业咨询服务而闻名,Khosrowshahi很快就开始与Barry Diller一起工作。

Diller当时在负责QVC,并尝试对Paramount进行一次恶意收购。这笔交易从未达成,但Diller对Khosrowshahi印象深刻,并邀请他加入Diller持股的公司IAC。七年后的2005年,Diller所在的Expedia正在与第二代在线旅游企业进行竞争,并寻求一位新任CEO。Diller推荐了Khosrowshahi。  

“他就是那种我们一看到就知道拥有天赋的人,”Diller告诉我。“我们认为把人们扔到水里,并希望看到他们被水所淹没。而这个过程是一种了解他们真实性格的窗口。他没有任何操作经验,而我们把他扔进了水里。他很快就掌握了这项工作。”

在Khosrowshahi的运营下,Expedia增长迅速,从2005年的21亿美元收入增长到2017年的101亿美元。(其主要竞争对手Priceline在同一时期增长更多。)Khosrowshahi非常受欢迎,每当提到他,都会听到“人好”和“健康”这样的称赞词。该公司也被认为是一个稳定安全的工作场所,女性和少数群体员工的比例也很高。

Uber迎来“救火队长”

2017年8月,当Khosrowshahi告诉Diller他正在寻求Uber的工作时,Diller试图劝说他放弃。Diller和他的妻子Diane von Fürstenberg都是卡兰尼克的朋友,Diller知道当时Uber的情况是非常糟糕的。“我说,'噢,我的天啊,Dara,你一定是疯了,’”Diller告诉我。“'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最后,他在三周的谈判期间向Khosrowshahi提出了建议。

8月10日,Benchmark做出了起诉卡兰尼克的举动,不惜损失自己的投资。这起诉讼指控他犯下欺诈行为,“侵犯Uber董事会成员的权利,并因其自己的目的扩大对Uber的权力,”并为他的回归清理道路。Uber董事会分成了亲卡兰尼克和反对卡兰尼克两个阵营,这一分歧也体现在了CEO的搜寻上。

董事会找到了两名候选人,通用电气的前任CEO Jeffrey Immelt和惠普公司的CEO Meg Whitman。

这两位都是运营过大公司的知名首席执行官。卡兰尼克和他的盟友青睐Immelt,Immelt表示尊重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并暗示希望卡兰尼克能够深度参与进来。而另一个由Benchmark带头的阵营则支持Whitman,Whitman与这家风投公司有着长期的关系。并没有阵营为Khosrowshahi游说。他告诉我,他认为自己的候选人地位有点蹩脚,总是排在第三,而且不知名。

对候选人来说,最迫切的问题之一是卡兰尼克是否会卷土重来。8月底,当Khosrowshahi在旧金山的Uber董事会面前正式发表演讲时,卡兰尼克直接坐在他的正对面。Khosrowshahi制作了一套PowerPoint幻灯片,当他来到关于管理问题的幻灯片时,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关于卡兰尼克的幻灯片上写着“不能有两个CEO”。“我很清楚,我们需要分离,如果我接任了CEO一职,我需要被认定为领导者。我们必须推开特维斯,”Khosrowshahi告诉我。“特拉维斯现在对这家公司来说什么都不是。”(在3月底,卡兰尼克宣布他已经收购了房地产创企City Storage Systems,并任职CEO。他仍然是Uber董事会成员。)

第二天早上,Immelt莫名其妙地宣布退出。突然之间,Khosrowshahi成为了一个竞争者,那些反对Whitman的投票不再具有意义。董事会成员再次在旧金山四季酒店的会议室齐聚一堂,并开始进行秘密投票流程,其中,他们需要把自己的决定发给企业猎头。第一轮投票,双方平分秋色,Whitman4票,Khosrowshahi4票。投票进行了几乎一天的时间。其中两名董事会成员在海外进行了远程投票。其他人则被困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就像陪审员一样。最终,Benchmark表示,如果Whitman成为了CEO,它将会考虑放弃针对卡兰尼克的诉讼。一些董事会成员对这项压力战略作出了相反的反应,改变了自己的投票。Huffington说服了董事会,无论结果如何,它都应该对胜选的候选人宣布一致的决定。

Khosrowshahi和Diller在等待结果时多次电话沟通。有传言开始传出,说Whitman被选中了。Diller试图安慰Khosrowshahi,当Diller收到一封电子邮件时,两人正在通话中。这封电子邮件来自科技网站Recode的执行编辑Kara Swisher。电子邮件中写着“是Dara。”Diller问Khosrowshahi:“你确定没有人叫你吗?”

四十分钟后,他接到了Huffington的电话,当时他正在开车,准备购买晚饭食材。“我有一些好消息,也有一些坏消息,”Huffington说。“你想先听什么?”Khosrowshahi告诉她,他想要听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选择你作为下一任Uber CEO,”她说。

“那坏消息是什么?”Khosrowshahi问道。

“消息已经泄漏了。”

在一个雨天的下午,我拜访了Khosrowshahi位于西雅图以南45分钟路程的Whidbey Island的周末房屋。他和自己的妻子Sydney Shapiro以及他们5岁的双胞胎儿子一起在那里度周末。Uber董事会将Khosrowshahi家庭成员的角色视作吸引力之一,与卡兰尼克享受生活的单身汉形象形成鲜明对比。Khosrowshahi每周都从西雅图的家里通勤到旧金山,他承认这是一种挑战。在新德里CNBC的一次采访中,一位年轻人问他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他笑了起来。“现在,不幸的是,现在工作排第一位,”他说。“所以我的家人不太开心。”

当我们在厨房的一张长桌上坐下来吃烤鸡肉和蔬菜汤时,Shapiro告诉我,他们在10年前的一次相亲上认识。当时Khosrowshahi穿着一套西装,驾驶着一辆租来的沃尔沃。“我当时想,他是Expedia的CEO,他一定很傲慢自恋,” Shapiro说道。她一直是一名幼儿园教师,对Khosrowshahi刚刚离婚的事感到担心。Shapiro身材高挑,穿着破烂的牛仔裤和音乐会T恤,说Khosrowshahi让她感到惊讶。“他对我有很多问题,他很有趣,”她说。她告诉我,当Uber工作出现时,她立刻知道Khosrowshahi是最适合的,虽然他当时对自己不那么自信。当他还在接受面试时,她已经开始浏览加州的房地产。她还鼓励他穿着更科技的风格,比如说牛仔裤加毛衣。

“我在巴西还穿着西装,”Khosrowshahi承认。他最近访问了这个Uber第二大市场,劝说巴西的立法者们不要通过强制实施新监管要求的立法。“如果我们真的要道歉,我会穿着西装,”他说。Khosrowshahi自工作后,已经做出了很多道歉。去年9月,他向伦敦做出了公开道歉,Uber曾在被发现不适合运营出租车服务之后,拒绝更新公司的牌照。去年11月,在Uber被揭露于2016年的黑客事件中有5700万司机和乘客的个人信息被泄漏之后,他向公众做出了道歉。  

  改变Uber,比换个“口号”要难10倍

Khosrowshahi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征求员工意见,创造和制订了一系列新的文化价值。现在第四个口号变为了“我们做正确的事情”。Period.”他宣布,公司将在2018年专注于提高司机和乘客的安全性。他聘请了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包括Orbitz前任CEO Barney Harford,和前任司法部官员、百事可乐首席律师Tony West。

Khosrowshahi也试图将Uber定位为一家上市公司,部分原因是想让决定更加谨慎。3月下旬,该公司同意将其在东南亚的业务出售给当地竞争对手Grab,以便为Uber其他部门腾出资源。这一消息并不被公司所有员工所欢迎,一些员工担心Khosrowshahi可能缺乏实现目标的驱动力。如果Khosrowshahi达到了某些目标,比如以1200亿美元的估值带领公司于2019年上市,他将获得1.2亿美元的奖励。

一位对Khosrowshahi表示钦佩的前雇员告诉我:“如果我是Dara,我的做法会是:解决董事会问题,填补高层管理人员的空缺,通过向IPO进发为投资者带来流动性,并实现公司增长。”他继续说道,“这已经很多了。但我认为,特拉维斯的使命就是让我们把这个公司变成一个价值5000亿美元的企业。让我们来投资飞行汽车吧,让我们改变人们吃饭的方式,让我们改变人们出行的方式。它们可能听起来很像,但其实是不同的东西。”

一位前Uber高管指出,在经历了8年竞争之后,Facebook消灭了大部分社交网络,谷歌在在线搜索领域建立了近乎垄断的地位。另一方面,Uber在推出8年之后,什么都没有做到。在卡兰尼克的领导下,Uber出售了其在中国和俄罗斯的业务。与此同时,在许多欧洲国家的业务都陷入了监管困境。这位前高管告诉我:“而Uber印度分公司正在与当地竞争对手陷入混战。”这使得Uber只能主要在北美和南美全面投入运营。“我们处在一个竞争激烈的行业,”他说。“当人们开始抱怨厨房里的食物时,现在不是改变文化的时机。是时候继续保持侵略性了。”

硅谷公司被外国竞争对手追赶的担忧成为了这一行业的主要话题。今年1月,风险投资公司红杉资本的合伙人Michael Moritz在《金融时报》上发表了一篇引起争议的社论,称美国企业渴望提供工作与生活平衡的做法,正在面临中国科技企业的竞争风险,中国科技企业的工作速度节奏激烈,办公室很简陋,没有人抱怨缺少小联盟比赛,或者翘班与朋友出去打篮球。

印度民航国务部长在新德里的一次会议上向Khosrowshahi发表了类似的论点,认为Uber在印度建立了一个工程中心。他说,当地的工程师比旧金山的工程师少,他们不会抱怨长时间加班,或者要求按摩和有机食品。

在Whidbey Island吃完晚饭后,Khosrowshahi把餐具收到洗碗池里,而Shapiro则带孩子上楼洗澡。然后,我们沿着大厅漫步到一个舒适的图书馆,角落里摆着一个白色的孔雀装饰物,以及Khosrowshahi周末工作时所用的红木办公桌。他坐在天鹅绒沙发上,谈到了他最惨痛的职业经历。

当时是2018年,在经历了金融危机袭击之后,他被迫在Expedia的会议室宣布裁员。“那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时刻,”Khosrowshahi说道。“虽然我是负责解雇的那个人,但整个公司都能体会到那种伤痛。”他觉得表现出脆弱性让这个过程变得更容易。“管理是关于合同的,也就是说,你管理我是因为你的水平较高,而你付钱给我并对我进行考核,”他说。“领导力是来自于心脏的。”

像许多科技公司一样,Uber被一群女工程师所起诉,声称她们同工不同酬。(3月27日,该公司同意和解此案。)在Expedia,Khosrowshahi重点聘用了“和我形象不同”的高管,并制定了增加女性人数的计划。“在Uber推行这些计划还有点太早,”他说。“但我们会去做的。”

硅谷对创始人有着一种虔诚的态度,很多创始人仍然领导着行业内最大的企业,包括亚马逊和Facebook。风险投资公司Greylock Partners的合伙人Simon Rothman告诉我说,公司文化往往反映了其创始人的个性。“这是一个比喻:如果你有父母,那么他们的DNA就会在你的体内,”他说。“如果别人抚养了你,你会有所不同,但你的根本仍然是一样的。我认为创始人留在公司的时间越长,改变该公司文化的时间就越长。“

根据创始人即文化理论,改变Uber要比更换口号复杂得多。当我问Khosrowshahi,他在接受这份工作之前,对Uber文化的印象时,他说,“我认为完全是糟糕的。我很惊讶于一件不好的事情为何会不断的重演。”但是,他补充说,员工也期望着改变。“我相信,如果你有一个伟大的产品,其他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他说。 

昔日明星之子,已成今日“敏感话题”

技术风险投资家往往分为两个类型:那些投资Uber的人,以及没有投资并产生嫉妒的人。所有人都清楚苹果的故事,投资者赶走了乔布斯,转而支持职业CEO Jogn Sculley。在乔布斯重返苹果之前,Sculley并没有对公司造成任何改变。许多人告诉我,董事会成员或投资者应该更加积极地引导Uber,不断的调整其作为大型公司的责任。一个名字经常出现:董事会成员兼Benchmark合伙人Bill Gurley。

Gurley身高近两米,在硅谷一直都享有盛誉。他有一种深沉、悲观的声音和得克萨斯州的口音。(他最近在法庭上对Waymo诉Uber一案进行作证,法官开玩笑称,他是法庭里最高的证人。)当我和Gurley坐下来谈论Uber发生的事情时,他说,“我的公司收到的最多的两个问题是‘我不敢相信你这么做了’和‘为什么你不早点这么做?’” ”

Gurley说,他花了几个月时间来劝说卡兰尼克聘请一位经验丰富的CFO。他喜欢告诉创企创始人,“你不会因为有一个更加创新的财务项目而获胜,你不会因为拥有一个更加创新的法律项目而获胜,你也不会因为重塑HR部门而获胜,在这些领域,经验是很重要的。”Uber在这三个方面都表现不佳,卡兰尼克从未找到自己的“Sheryl Sandberg”。Gurley站起来,在白板上涂鸦展示了导致卡兰尼克下台的一系列事件。

另外两个硅谷的成功案例——软件公司Zenefits和血液检测创企Theranos最近也经历了公共丑闻,看上去似乎要倒闭了。而在2017年春天,Gurley开始担心Uber也会遭遇相同的命运。Benchmark在Uber投资了1200万美元,其股份大约增长至价值85亿美元。这样的损失太大了。Gurley还收到了另一家他所支持的公司创始人的电子邮件——在线服装零售商Stitch Fix的Katrina Lake。这家公司最近刚刚经历了一场成功的IPO。Gurley回忆道:“邮件大概内容是,‘我非常喜欢与你合作,但我真的无法忍受你和那个人有联系。’ ”

Gurley告诉我,硅谷投资者,即使是最强大的投资者,也无法控制大部分男性科技创始人,这些人大多都拥有自己公司的投票控制权。“在董事会任职的风险资本家越来越恭敬,甚至已经变得像啦啦队长一样,”他说。他将这一变化归因于“有史以来记录中从未有过的现象:对无限资本的获取。”Benchmark的竞争对手一直在利用其政变角色向批评该公司对创企创始人的态度。“'你不会想拿他们的钱的,看看他们对Uber创始人做了什么,’”Gurley说。“我敢打赌,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了很多次。”虽然卡兰尼克的下台导致了许多问题,但是Gurley并不后悔。“我相信历史会对我们所做的事情做出友好评价的,”他说。

Uber每天都会与数百万客户和数百万司机进行互动,访问该公司位于皇后区占地3万亩的司机中心可以让我们一睹这些互动的体量。数百人,其中许多是移民,每天早上会来到这里,注册成为Uber司机。他们拿出汽车贷款,报名参加体检,并获得纽约繁重的许可证制度方面的帮助。

Uber因为没有面向司机的工作保障或福利,以及降低佣金而被舆论批评。在卡兰尼克离职前不久,Uber意识到这是一个战略错误,该公司如果想要继续增长的话,它需要吸引司机,而不是赶走他们。与此同时,许多司机感到越来越不适应应用。现在,优先考虑司机,已经成为该公司的首要任务,该公司也将这些人称之为“司机合伙人”。

在印度访问期间,司机们已经定期罢工数日来抗议工资下降,Khosrowshahi会见了一小部分司机征求反馈意见。有几个人抱怨说,Uber的德里地图未能反映当地道路的弯道。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司机建议该公司提供语音界面,因为在印度,很多人都不识字。最后,一位司机说:“对于使用Uber很长时间的合伙人来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他们省钱并规划养老呢?我们可以像激励员工一样,激励他们成为长期司机吗?”Khosrowshahi点头表示同意。“这在印度乃至全世界都是一个问题,”他回复道。“我们一直都考虑着短期的问题。”

事实上,Uber的长期计划就是让司机在成本和复杂性方面的作用减弱。该公司一直在四个城市运行自动驾驶汽车试点项目,并正在测试无人驾驶的长途卡车。包括谷歌和通用汽车在内的几家公司正在竞相开发自己的自动驾驶汽车。Uber于2015年开始的项目Advanced Technologies Group是最早推出的项目之一,今年,其自动驾驶汽车已经达到了300万英里的里程碑。该部门现在拥有超过1500名员工,大部分都在匹兹堡市中心的一个旧水厂工作。

对卡兰尼克来说,自动驾驶部门是该公司的掌上明珠。当Khosrowshahi接手时,他曾考虑关闭这一项目,因为它消耗了数十亿美元的资金。在与该部门负责人Eric Meyhofer交谈后,他决定不关闭这一项目。

1月份,我坐进了位于Advanced Technologies Group总部的一辆沃尔沃XC 90的汽车后座。这辆汽车是沃尔沃的豪华车型之一,拥有柔软的皮革内饰。它在车顶配备了一个价值9万美元的雷达装置,这一装置拥有64个雷达、8个摄像头和放置在后备箱中用液体冷去的计算机硬盘驱动。我的自动驾驶汽车操作员以一种平和的语音说道:“一旦你看到汽车的运行方式,你绝对会被惊艳到的。”他的工作就是双手放在方向盘下方,一旦出现问题,立刻接手。“你是在用你的思维驾驶汽车,”他说。“并不是你的双手。”他和其他操作员已经在赛道上测试了多次,看他们是否能够处理紧急状况。

他在仪表板iPad上设置了一条路线,汽车开始按照预设路线行进,有效的跟踪虚拟的轨道。只需要按一下仪表板中的银色按钮,就可以将汽车切换至自动驾驶模式。汽车接管了控制权,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现在,我基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操作员一边说道一边等待着红灯。“但是,如果这个白痴决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我会接管控制权。”对面车道上有一辆白色的丰田车,果然,它在灯光变绿时向前移动,在我们的面前左转。“这就是所谓的匹兹堡左转,操作员说道。”他解释说,这辆车收集了各个方面的信息,然后把数据传输到Uber的工程师那里。“假设我们发生了一起事故。我们将拥有完整的视频证据,“他说。“汽车不会感到疲倦,它不会生气,也不会喝酒。它总是会做正确的事情。“

每次有行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时,iPad上都会出现蓝色,表明汽车正在观察。操作员说,这辆汽车可以一次性观察数百名行人,并被编程在接近行人时,保持警惕。然而,当我们穿过充满匹兹堡建筑的街道时,操作员频繁的进行接管。操作员告诉我,汽车有时会进入尴尬的境地,比如当其他司机向前移动时,它没有捕捉到这个信号。有一次,硬件堆栈的一个节点崩溃了,我们不得不重启它。但我的操作员保证,这种情况是非常罕见的。

3月19日,在一辆测试汽车于亚利桑那州坦佩撞死一名49岁的女性行人之后,Uber的完全自动驾驶试点项目被暂停了。第二天,亚利桑那州警方公布了撞击视频。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视频录像显示,当Herzberg推着自行车横穿马路时,汽车大概以每小时40公里的速度冲向受害人。车辆操作员往下看了几秒,可能是在盯着仪表板iPad,然后抬头过迟。操作员的面部扭曲成一种震惊的表情。当我不久之后通过电话联系Khosrowshahi时,他似乎灰心丧气,被他的新工作带来的严密审查所疲累。他告诉我说,这个自动驾驶部门一直努力在今年底提供自动驾驶汽车服务。在这一过程中,难免会碰到一些挫折。“上周发生的事情真的很悲惨,”他说。“我们需要放慢我们的脚步。”他正在密切关注Uber在自动驾驶汽车方面的工作。

当我在匹兹堡的时候,Meyhofer告诉我,与Uber其他部门一样,自动驾驶部门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及早获得技术对于一家企业的生存来说是很重要的。卡兰尼克对竞争和短期内结果的痴迷,直观地解释了这一点。虽然很多事物都发生了变化,但是投资已经进行,压力仍在。“问题是,如果有人建立这种技术并将其应用于共乘网络,他们的成本竞争力将会强于我们。如果有人这样做了,而我们没有,我们能够生存多久?”Meyhofer说。“所以,无论你怎么做,都是不够的。Dara并没有施加这样的压力,但是他也不必这样。这就是我们所处行业的现实。”

来源| 微信公众号:猎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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